13. 故人如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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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至休沐假的最后一天，建京内阴云密布，是夜，飘起了砂砾似的雪。

典靖司副使江澄返回建京，次日入朝述职。

“沈姑娘有这样显赫的父兄，云渐不过一质子，原不需我着意看顾，但先太子一意嘱托，实难相负，姑娘肯成全先太子的心意便好。”

话里话外，透着抗拒和怪异。

不过那时的自己无心追究，后来云渐态度转变，此事便也掀过不提了。

他那敌意来去莫名，不知和李蹊的沉默是否出自同一缘由。

“李将军如今算是戴罪之身，如今虽秘密安置，但终究瞒不了太久，明日便是立冬，休沐假后江副使也该到了。”

沈鹿衔还是重生以来头次见到沈顾，一时间眼圈都红了，“兄长。”

沈顾快步走到她面前，温和地笑，只是目光深处也掩藏着一点哀伤，“你我兄妹许久未见，该高兴才是，怎么还哭鼻子呢？”

沈鹿衔仔细描摹着他清俊的眉眼，声音微哽，“是，只是世事变迁，我实在是，十分想念你们。”

沈顾温声道，“那我便在京中多待些时日，可好？”

沈鹿衔点头，“兄长此行还顺利吗？”

“是，”沈鹿衔道，“我会在上朝当日告诉他们，李将军已经押解至京。”

沈顾冷笑了声，“盯着左翼军那块肥肉的世家武将可不少，免不得要逼你处死他。”

沈鹿衔抬起眼，声音沉缓而坚定，“无论如何，我都会保住他。”

她道，“届时还想让兄长助我一臂之力。”

沈顾目光深邃，声音却温柔，“好。”

沈顾道，“我才启程归京，遇到江副使带来你的亲笔信，便照你嘱托，快马将李将军先行护送了回来，如今已秘密安置在了我的私宅，那里守卫森严，你安心。”

沈鹿衔问，“关于军队失期，他可有说什么？”

沈顾神色沉肃下去，“途中我曾询问他多次，可他对我似乎十分戒备，始终不置一词，这中间，恐怕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缘故。”

沈鹿衔微微一怔，想起一事。

前世云渐率军归京，初来观中探望时，对她也并不友善，只是感于她的出世之举，才没有直言不讳。